人究竟是如何改變的？：基督教事工中的靈魂治療和改變理論

人究竟是如何改變的？：基督教事工中的靈魂治療和改變理論

How do People Actually Change?: The Cure of Souls and Theory of Change in Christian Ministry

作者/ Simeon Zahl  譯/ Ivan Cen

原文載於 Mockingbird 雜誌，原文出處：https://mbird.com/the-magazine/the-cure-of-souls/ 本翻譯（簡體及繁體中文；簡體在此繁體版本基礎上轉換即可，在此暫不刊出）獲mbird雜誌及作者 Simeon Zahl 本人雙方授權；如需轉載，請務必註明原文及翻譯出處，否則請勿轉載。

第一部分：改變理論（Theory of Change）

神學與日常基督教事工（Christian ministry）之間的關係是什麼？二十多年來，我一直在深究這個問題。而且，我深深確信，無論是對神學家，還是對教會來說，沒有什麼問題比這個更重要了。

首先，我們需要認識到，每一項事工都對人性和神如何在人的生命中工作設定了基本的神學假設。用更神學的術語來說，你可以說，每一種形式的事工都有隱含的神學人論和隱含的恩典神學。這些假設並不總被察覺到，又或者不總能清楚地表達出來，但它們對教牧實踐、基督徒的經驗，有著巨大的影響。我深信，確實沒有什麼比這些神學假設對事工成敗的影響更大了。

為瞭解釋我的意思，讓我借用慈善和發展領域的一個術語。我的妻子明琰從事慈善事業，在過去的幾年里，她在工作中經常使用的一個術語讓我印象深刻：「改變理論」。

什麼是「改變理論」呢？基本上，它是一個策略，就是一個組織希望通過自己的活動給世界帶來一些改變時所使用的策略。詢問一個組織的改變理論，是讓它更明確地闡明：(a) 該組織希望在世界上取得何種成果；(b) 何種策略將用以實現這一成果；(c) 該組織採取了哪些假設，使它認為策略 X 會帶來成果 Y。當組織咨詢人員意識到人們並不擅長做這件事時，「改變理論」的整個想法就作為一個術語出現了。我們做X是希望Y會發生，但令人驚訝的是，我們常常沒有考慮到X策略將如何合理地產生結果Y。有了「改變理論」，就會迫使你仔細考慮每一步，並意識到你在哪些地方設定了奇怪或不合理的假設，這樣你就可以改變你的策略，使其更有效。

接受現實吧，我知道，這些看起來都很抽象，更像是在商學院而非神學系學到的東西。但在過去的幾年里，我發現這是一種思考神學與事工之間關係的有益方法。讓我舉幾個教會生活中的例子。

基督教事工中一種常見的「改變理論」是可能被我們稱為「聖禮式參與」（sacramental participation）的方法。很多基督教聖職人員，尤其是那些更傾向於天主教方向的，都將聖禮，尤其是聖餐，在很多方面視為他們事工的核心。

聖禮式參與方式的主要結果或事工目標是造就成聖的人。在成聖中成長，將會使人愛慕上帝、服侍世界，並最終提升他們的靈魂達至在永恆中與上帝同住的真正目的。實現這一目標的策略就是聚焦於聖禮。通過接受洗禮和定期領受聖餐，基督徒被賦予了新的道德力量，好讓他們在一生中進行成聖的行為，養成更有德行的習慣。通過聖禮，上帝的恩典注入基督徒的心中，使他們擁有新的能力來成就他們的救恩，並與上帝一同參與治癒他們有罪的靈魂。

聖禮式改變理論背後有兩個基本的神學假設。第一個假設是，人類是罪人，靠自身的能力完全無法達到所要求的成聖程度。換句話說，他們首先需要上帝的恩典來改變他們。第二個假設是，洗禮和聖餐兩個聖禮確實在我們靈裡改變我們，賦予我們新的道德力量讓我們能夠過上愛與服侍的生活。

我發現，這種分析很有幫助。分析聚焦聖禮的事工中隱含的”改變理論”，可以讓我們看到，這種方法是怎麼建立在對基督徒生活和上帝如何塑造我們的一個連貫一致的看法的基礎上的。這也有助於我們看到某些具體的神學假設——關於人性和神恩如何運作的那些假設——在這裡是多麼得重要。

當然，其他事工也使用著不同的改變理論。另一種流行的理論，尤其是在新教中很常見的理論，就是我認為是「基督教信息」的方法（the “Christian information” approach）。據我所知，其工作理念是，決定基督徒是否茁壯成長的最重要因素是他們與《聖經》的接觸程度。作為上帝的啓示，《聖經》包含了大量關於上帝是什麼樣的、基督徒應該如何生活，以及關於救恩好消息的信息。在這種方法，講道的目的基本上就是解開經文，以此將隱藏在經文中的基督徒生活原則提煉出來，並加以明確。

多年前，明琰和我參加了一個教會。這個教會非常注重基督教信息式的改變理論。周復一周的每一個講道，都是一次漫長的演練，以展示特定經文中怎麼包含了如何過基督徒生活的指引。 如果經文講的是耶穌獨自去禱告，講道就會從中總結出一套原則讓我們在禱告生活中牢記（獨處的重要性、以禱告開始一天的生活、讓你的生活以神為中心而不是以人為中心等等）；或者，如果這段經文是《使徒行傳》中彼得的五旬節講道，那麼這段經文就會被轉化成傳好福音五建議（按經文傳講！要勇敢！以耶穌為中心！不要害怕期待上帝會成就大事！）。

與聖禮式參與方法一樣，基督教信息式的事工理論也是建立在幾個神學假設之上的，但這些假設並沒有被明確地表達出來。首先，它假定——在我看來是非常合理的——聖經，作為上帝默示的道，是上帝在基督徒生活中做工的首要管道。

其次，我認為很有爭議的是，這種方法常常不易察覺地假定，人的改變，首先是通過接觸基督教知識或信息。雖然，我們知道在生活中給人建議收效甚微，但我們還是有會一種想法——如果某個建議或信息是以聖經為基礎的，那麼一般的規則就不適用了。世俗的給建議的方式收效甚微，但不知何故，當從聖經中給出建議時，我們就會期望人心改變，我們也會會被塑造。用更專業的術語來講，這種方法對領受了聖靈的基督徒身上的那「重生理性」有著根深蒂固的想法。基督教信息式方法通常是那些視以「應用」做結的冗長釋經講道為基督教崇拜中的決定性事件的教會中發揮作用的主要改變理論。

如果還有時間的話，我們還可以探討其他幾種流行的「改變理論」。例如，基於屬靈實踐的不同理論，或基於讓人們融入基督徒群體的理論。另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五旬節派和靈恩的方法。這種方法的事工重點是以獻身呼召（ the altar call）的方式激發會眾與上帝之間某種充滿情感的個人會遇。但我希望前兩個例子足以說明我要講的。

在讀這篇文章的人中，許多人都參與了事工，有的是聖職，有的是平信徒。那麼，容我問各位： 你們的改變理論是什麼？具體來說，你想在主日達成什麼？你的目標是什麼，你為實現目標所採取的策略有哪些？你是否真的試圖教導人們上帝對人類生活的願景？你最終是想培養某種宗教體驗嗎？它的核心是讓人們走向聖壇參加聖餐嗎？你的主要目標是培育門徒呢？還是傳福音呢？或是激發社會行動？

如果你是一個領受牧養之人，而非實際的執行人員，這仍然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你認為自己週而復始的基督徒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是什麼？你在主日，你所期待的是什麼？你認為自己在什麼樣的事工中最常被服侍到？

明琰和我有一位老朋友，他好像一直都在找一間合適的教會。他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清楚地表達了他的訴求：他告訴我們，他在找一個他可以被「餵養」的地方。我認為，這位朋友對基督教事工持一種特殊的改變理論，儘管他和我們中的許多人一樣，認為自己更多的是在領受，而非給予。我的意思是，他對一個好的教會在主日要完成的事情有一個特別的看法——我懷疑是基督教信息式的——他正在尋找一個與他想法相近的教會。

我覺得這類問題特別有用的地方在於，它們能讓我們那「在運作的神學」（operative theology）浮出水面。別搞錯了，我們都有自己的在運作的神學。它不一定是我們自認為認同的神學，而是在實踐中我們實際運用或回應的神學。如果你在做事工，那麼你就有一個在運作的神學人論和一個在運作的恩典神學。

舉例來說，如果你認為聖禮，尤其是聖餐，是事工的核心，那麼，這就意味著無論你是否意識到，你都致力於某些神學假設，即聖餐如何將神的恩典傳遞給人的意志。同樣，如果你是那種每周花 20 多個小時準備冗長的釋經講道的牧師，那麼你的事工就有可能假定，通過深入接觸《聖經》的內容，人會得到最有效的改變。

在繼續之前，我還有最後一點要說明。我一直在用相對直白的語言描述各種改變理論以幫助闡明我的觀點。但實際上，大多數事工都同時運用了幾種改變理論，而這些理論之間也並不一定是相互競爭的。我們可能會在事工的不同方面使用著不同的改變理論。但我認為，歸根結底，我們大多數人都有一個主要的改變理論來指導我們的事工。我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有一個維度，它是我們所做所為中不可替代的核心，即使我們不得不放棄其他一切，我們也會堅持下去。

現在到我的第二個問題，也是至關重要卻有頗有難度的問題—— 你的改變理論有效嗎？

插曲：用對鑽頭

讓我來打個比方。

幾年前，我們終於買了第一套房子。我發現，我必須學會維護房子所需的許多技能（我在許多方面都受了良好的教育，但 DIY 技能並不是家庭的常規項目）。我們家的房子非常漂亮，但前面有一個相當難看又顯眼的車庫。在我園藝設計師媽媽的建議下，我們決定在車庫兩側的磚上種上茉莉花來遮擋這個礙眼的地方。要做到這一點，我意識到，我需要安裝垂直纜繩讓茉莉可以在上面生長。而為了安裝纜繩並把它固定到位，就需要在磚上鑽孔，以便安裝纜繩上的孔眼螺絲。

還好，我有一個電鑽——一個相當不錯的手持式電池電鑽；它在屋子里用得很好。所以，纜繩和螺絲一到貨，我就本本分分地跑到外面鑽孔。我想，萬事俱備：我非常仔細地測量了尺寸以確保鑽頭大小合適，還檢查了電池有沒有電。

得心應手之感油然而生，於是，我開始鑽孔——鑽頭正常旋轉，然後開始將它壓入磚塊。然後，它就開始發出響亮的鑽孔聲，「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但一兩分鐘後，我好像沒有取得任何進展。於是，我開始用力。鑽孔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也開始出汗。最後，我耗掉了一半的電，看了看那個洞——我發現，所有的噪音和劇烈的旋轉只給我一個不到一公分深的小凹痕。

立刻，我就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了什麼。於是我回到屋裡，打開偉大的 DIY 聖經（YouTube）。很快地，我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原來——也許讀者們都知道，但對我來說卻是個新鮮事兒——沒有一些特殊的工具是無法在磚上鑽孔的。具體來說，我需要一個錘鑽，那種比手持式電池電鑽的功率大得多，並能在鑽孔時增加衝擊力的；同時，我還需要一個砂漿鑽頭，這是一種專為磚塊等堅硬表面設計的超硬鑽頭。

老老實實地買完這些工具後，我回到牆邊，把帶砂漿鑽頭的錘鑽對準那個小缺口，「嗞」的一聲！它一下子就完成了工作——就好像這面牆是黃油做的一樣。

一個好的改變理論，一個準確的改變理論，是你投入大量精力和努力卻收效甚微的事工形式與實實在在行之有效的事工形式之間的區別。

換一個說法：如果你目前的事工方法不起作用，那麼很可能是你用錯了工具。你在使用一些錯誤的神學假設。錯誤的改變理論就相當於在磚牆上使用電池驅動的家用電鑽。

第二部分：奧古斯丁的方法

好了，現在我要做一件對學術神學家來說非常大膽的事。我要冒著極大的風險，告訴你們我的想法，而不只是描述它，也不只是像一個情感上有距離感的好學者那樣給出類型、類別和細微差別。因為我確實認為有一種改變理論比其他理論更好，而我也想告訴你們它是什麼，意味著什麼。

在事工方面，與帶砂漿鑽頭的錘鑽相同的是什麼呢？讓我們稱它為「奧古斯丁的方法」。這種方法最早是由拉丁西方最偉大的神學家希波的奧古斯丁在第五世紀初提出的。他通過對自己歸信經歷的反思，以及與第四世紀出現的一種新神學（我們現在稱之為「伯拉糾主義」）的爭論，發展了這一方法。

在奧古斯丁看來，伯拉糾派有一套錯誤的改變理論。他們對人性的看法是錯誤的，對神的恩典的看法也有缺陷。他們認為，上帝通過兩種方式在基督徒身上做工：第一，上帝已經創造了他們，使他們具有強大的道德意願能力，因此，要成為一個好人，你所要做的主要事情就是發揮這種能力。其次，上帝在《聖經》中已經為他們描繪了人類生活藍圖，使他們知道上帝希望他們如何運用自己的意志。因此，他們的改變理論就是閱讀《聖經》，然後努力按照《聖經》中所說的去做。

奧古斯丁認為這種觀點既天真，又與聖經中關於人性的論述相悖。奧古斯丁特別借鑒了保羅關於神聖律法無法產生它所要求的義的論述，以及「登山寶訓」，認為人性的核心動力不是意志，而是心及其慾望。他還指出，改變人心極其困難；事實上，只有上帝藉著聖靈才能做到這一點。以下是奧古斯丁最經典的描述：

[與佩拉糾派相反，]另一方面，我們認為，人的意志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成就義的： [人]領受了聖靈，以致在他們的心思（minds）[1] 中產生了對上帝這一至高無上、永恆不變的善的喜悅和愛，甚至現在他們行事為人也是憑著信心，不是憑著眼見。藉著就像無償禮物的保證一樣賜給了他們的[愛]，他們那依賴造物主的渴望被點燃。

這裡的關鍵詞是「喜悅」（delight）；拉丁文是 delectatio。改變一個人的方法不是通過他們的頭腦或意志，而是通過他們的心。這正是聖靈的工作：讓我們對上帝的事充滿新的渴望，讓我們憎恨並逃離我們那不良、自我毀滅的慾望。

讓我試著把奧古斯丁的這一改變理論提煉為三個基本的神學假設：

1. 首先，正如我已經說過的，人類的動力不是知識或意志，而是慾望。我們是心靈的受造物，愛的受造物。

2. 第二，人心是極難改變的。它強烈抵制直接改變它的努力。這一點很容易證明：你有沒有試過通過理性論證來改變一個人對政治的看法？你有沒有試過勸說別人不要去愛他們已經愛上的那個人？我點到為止。

3. 第三，人類天生就是會認為論斷/批判扼殺愛。當我們感到被論斷時，我們就會把我們的愛藏起來，我們就會竪起高牆、抵制。如果你的改變理論依賴於這樣一種想法——告訴別人他們的問題會讓他們改變自己的問題——你將會顆粒無收。奧古斯丁在他的文作《論聖靈與文字》（On the Spirit and the Letter）中說得很好： 「畢竟，[律法]是命令，而不是幫助；它教導我們有一種疾病，卻沒有治癒它。事實上，它增加了它不能治癒的，使我們更加關注和小心地尋求恩典之藥。」

我不想詳細闡述為什麼我認為奧古斯丁是對的，而是想開門見山地問奧古斯丁的改變理論對基督教事工有什麼影響。事實上，我認為，它有一些非常具體的實際意義。如果你想以奧古斯丁的方式來事奉，如果你想使用錘鑽而不是把時間花在換電池上，那麼你的事奉就需要一定的形狀、一定的輪廓。

首先，這意味著基督教事工的核心是促進與在耶穌裡啓示的上帝之間的情感相遇（emotional encounter）。我是毫無條件、毫無保留地說這些話的。如果你不能成功處理人的情感和慾望，他們的焦慮、他們的愛和他們的痛苦，你就只是在玩基督教文字遊戲；你也就不是在做事工。人心的頑固不化是基督教事工的根本問題。神的靈是與情感和慾望相交流的。

順便一提，這就是為什麼靈恩和五旬節派的事工絕大多數都是當今最有效的事工的原因——絕非偶然。無論五旬節派在其他方面有什麼問題，他們都明白，在你感到需要的地方得到上帝幫助的體驗是基督教的核心。五旬宗事工知道怎麼用錘鑽。

其次，奧古斯丁的方法假定，有效的事工必須始終面對人類抵制審判和律法的事實。這意味著，你不應以道德勸誡或一系列行為準則來結束講道或教會聚會；而意味著，你或許要該採用偉大的講道範式，即區分律法與福音。律法-福音講道法是我們基督徒所擁有的最強大的心靈技術之一。

第三，如果奧古斯丁的方法是正確的，那就意味著某些其他方法收效甚微。如果你認為你可以通過講道來改變人，而講道的目的僅僅是從聖經中提煉出基督徒生活的實用建議，那麼我向你保證，你不會在那堵磚牆上留下什麼痕跡。

這種觀點對思考屬靈實踐也很重要。的確，習慣性的禱告、事奉、默想、善行和讀經可以對人產生強大的塑造作用，包括對他們的情感體驗。但是——這是一個重要的「但是」——奧古斯丁的觀點告訴我們，只有當我們的心已經發生了足夠的改變，以致我們渴望參與實踐時，我們才能做這一切。除非我們徹底願意，而且願意到足以讓我們克服生活中不可避免的障礙，否則沒有人會發展出一種帶來改變又持久耐用的禱告新方法。正如耶穌告訴我們的，你必須先改變樹，然後才會結出正確的果子（太 12:33-35）。關注心，實踐就會隨之而來；但若只是關注實踐，我們就會被打回原形。

最後，奧古斯丁的改變理論意味著不同的心靈技術在事工中的重要性。小說、故事、電影、插圖——這些都是強大的心靈技術，比單純的文字和思想更有力量。我們之所以喜歡故事，之所以喜歡藝術和音樂，之所以在事工中使用這些東西並能夠帶來如此大的改變，正是因為它們懂得如何使用奇特的心靈語言。

現在，作為一名神學家，我非常相信思想的塑造力量，包括在信仰問題上。事實上，這篇文章在很多方面都想要表明，我們關於世界、關於我們自己、關於上帝的觀念有多麼強大。但我也可以告訴你們最偉大的神學家們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在實際的事工中，若不用（直到以）心靈所能聽到的語言傳遞出來，最好的神學和最真實的基督教信息都只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這意味著音樂在基督教事工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事實上，許多改變理論相當糟糕的事工仍在世界上做了許多好事，仍在幫助人們；因為他們的敬拜事工承擔了重任。老實說，我們都知道，如果傳道人依靠的是基督教信息式的方法，那麼一個非常普通的敬拜帶領人比最傑出的傳道人更容易打動人心；因為敬拜帶領人用的是錘鑽。

如果有更多的篇幅，我可能還能總結出一些原則——也許特別是關於人際關係和人類群體在奧古斯丁的思想中的重要性，因為人首先是愛的受造物。不過，我想我已經說得夠多了。

最後，我意識到，在這篇文章中，我並沒有言行一致。我說了「改變源自心」，然後又給了你一堆概念和分類。但也許這就是神學家的職責所在。我的工作就是盡我所能，在偉大的事工任務中為你們提供你們所需的工具——這項任務我們曾非常形象地稱之為「靈魂治療」。

在這個牧師和神父都疲憊不堪的世界里，以不適當的工具試圖攻破人心的壁壘，結果一定是焦頭爛額的——這也是一個所有人都疲憊不堪的世界——我在此提醒各位，另有他法。真正的靈魂治療是一個為頑固而受苦的人心提供盼望和安慰的事工。真心誠意地道出心靈之語，並看上帝發出祂的靈 「使地面更換為新」（詩 104:30）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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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譯注：不要簡單的理解為思想，這需要通過對奧古斯丁整體使用這個詞才能判斷，在此我先不展開。